第(1/3)页 别宫一处幽静的偏殿外,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,国师与挽风踩着木凳走下弟,两旁的南诏侍卫无声行礼,国师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,挽风乖乖地跟在他身后。 进入偏殿,国师褪下氅衣,挽风及时接在手里,愣愣地看着他:“师父。” 国师没有说话,而是转身去了赫连齐的屋子,拿出一颗续命的九转还魂丹喂他服了下去,赫连齐的身上已无一丝活人的气息,只心脏仍微微地跳动着,以便太医能把到他微弱的脉搏。 他的灵魂早已归天,驱壳却像一幅傀儡一样任人摆弄,饶是他生前有罪,这一刻挽风也不禁对他心生不忍。 挽风撇过脸,不再看形同枯槁的赫连齐。 “走了。”国师对挽风说。 挽风回神,正过脸一瞧,就见师父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屋子,正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望着他,他挠挠头,讪讪地跟了上去。 国师殿弟子众多,可此番随国师出使大周的只挽风一个,挽风承包了国师的一切庶务,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打理。 随国师回屋后,挽风为国师倒了一杯茶,随后去小厨房领二人的午膳,原是要与另外几位大臣一同用膳的,今日外出恐赶不上便提前交代他们先吃,这会子也确实过了饭点。 小厨房现做了几样地道的京城菜,挽风用食盒拎回了国师的屋子。 挽风有些吃不惯京城的菜式,好在他带了南诏的辣酱,他取出罐子,舀了两勺分别撞在一个精致的碟子里,他一碟,师父一碟。 “吃吧。”国师拿起筷子。 挽风把罐子放好坐下了。 国师话不多,挽风不敢对着国师话多,二人的饭桌上一直都只有咀嚼的声音,挽风习以为常,然而今日却觉得少了点什么,就在挽风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话题与师父聊聊时,一名国师的亲信迈步进屋了。 “国师。”亲信行了一礼。 国师淡淡颔:“都查到了?” “查到了。”亲信将一纸书信呈给国师,随后便退下了。 国师拆开书信,看完随手折叠了放在桌上。 从挽风的角度恰巧能看见少主府三字,挽风的大眼珠转了转,好奇地问道:“师父,信上说什么了?” “自己看。”国师道。 挽风打开了信件,现全是有关俞婉的信息,生辰八字、出生之地、爹娘近亲……事无巨细。 “师父在调查她啊?”这么多信息不是一两天查得完的吧,师父早在第一次见了燕世子妃后就调查她祖宗十八代了?不是只要查出圣物在不在她身上就够了吗?了解这么多做什么? “师父为什么调查她?”挽风不解地问。 国师没有回答。 看样子是不打算告诉他了,挽风识趣地闭了嘴,可到底被勾起了有关俞婉的好奇,话锋一转道:“师父,一根头真的可以查出圣物的下落吗?” “当然。”国师惜字如金地说。 挽风闷头扒了一口饭,又夹了一片熏干笋,蘸了辣酱,吃完小心翼翼地扫了师父一眼:“要是查出圣物在燕世子妃手里怎么办?” “拿回来。”国师说。 挽风又扒了一口饭,想闭嘴,却再一次没忍住:“是偷偷地拿吗?” 问完,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,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偷偷地拿,难道要光明正大地去抢吗? 喂,我们南诏的圣物在你手里,快把圣物还给我们! 呃……傻子才会交出来吧? 没出赫连将军的事,兴许还有一丝谈判的希望——拿战甲换圣物,怎么看都是一笔绝佳的交易呀,可偏偏赫连将军把什么都弄砸了,这会子挽风真觉着他活该受罪了。 不等国师说话,挽风又开口道:“要是偷偷拿的话,师父打算怎么拿?” 国师瞥了他一眼:“你今天话有点多。” 挽风讪讪地说道:“因为她给我治过伤嘛,我的命都是她捡的。” “客套话罢了。”国师淡道,“她是大夫,救死扶伤是她的本分,不要与救命之恩混为一谈。” “哦。”挽风觉得这下自己是真的可以闭嘴了,他一边吃菜,一边不住地打量国师。 国师放下筷子:“还有什么就直说。” “那……会杀了她吗?”挽风眨巴着眸子问。 他五官并不算惊艳,但这双眼睛真的仿佛会说话一般。 国师没看他,只是重新拿起了筷子,随意夹了一片菜叶,道:“那得看她知不知情。” 挽风怔怔地看着师父道:“因为兹事体大,不能让人现圣物失窃,更不能让人现小帝姬没有被圣物择主,所以如果她知道那是圣物,就不能留她活口?” 国师淡淡地嗯了一声,算是默认了他的揣测。 挽风接下来没再多言,默默地吃完了碗里的饭。 二人吃过饭后,挽风唤来下人将餐具撤下,国师带着挽风进了里屋,此时还不到晚上,天光明光,国师让挽风合上门窗,屋内暗了下来。 国师拿出了一个小匣子。 这匣子挽风认得,是师父的行李中为数不多不许他触碰的东西,他识趣地站在一旁,没上前搭把手,他看见师父戴上了银丝手套,从里头拿出一个翡翠色的小玉瓶。 戴上手套的一霎挽风便隐隐有种猜测了。 是蛊虫吗?他心道。 国师拔掉了瓶塞:“杯子。” 挽风拿起一个反扣在桌面的白瓷杯,双手递了过去。 国师示意他放在桌上,他照做了。 国师将瓶塞里的东西倒进了杯子里。 挽风猜得没错,的确是一条蛊虫,但却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蛊,直觉告诉他,这条蛊虫十分强大。 “是蛊王吗?师父。”挽风问。 国师点了点头:“蛊王能让蛊珠亮,但未必亮的就是我们要的那只蛊王,它也是一只蛊王,天底下唯一能让害怕的只有南诏圣物。” 挽风这下总算明白师父为何会带回燕世子妃的头了,他紧张地看着师父的动作。 国师自怀中取出帕子,打开后将头丝放进了杯子,然而那只蛊王一动也不动,丝毫不受影响。 国师眉头一皱:“难道本座弄错了?她身上只是一只寻常的蛊王?” 挽风却是悄然松了口气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