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5-《春日失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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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明芸说:“怪不得骂人的时候总用白眼狼这个词,这只狼肯定是攀上了高枝,想和从前的生活说拜拜了,你想啊,长颈鹿哪有狮子厉害?”

    “如果小狼待在狮子身边是为了忍辱偷生,伺机反扑,为它的长颈鹿哥哥报仇呢?”赵云今问,“如果是这样,它为什么要骗小狐狸,不能告诉小狐狸它的计划,让小狐狸帮它出谋划策?”

    霍明芸说:“儿童绘本里会讲这些吗?你到底在看什么?让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赵云今按住她的手:“明芸,没有回答问题之前,不能先偷看看答案。”

    霍明芸想了想,说:“它也许是为了保护小狐狸,毕竟狮子是森林之王,伴君如伴虎,一个弄不好,小命都难保。”

    赵云今松开手,霍明芸翻开了绘本,见里面画的内容明明是龟兔赛跑,疑惑问:“哪有狐狸和狼啊?”

    赵云今温柔笑笑:“只是随口讲个故事,别当真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油灯街。

    花瓶里的两朵蔷薇花已经衰败得不像样子,花瓣泛黄,但依旧顽强地黏连在枯萎的枝叶上。许久前落在桌上的四朵残花还留在原来的位置,哪怕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,江易也没有将它们拾走。他拿起花瓶旁的剪刀,一刀一刀修剪着花朵旁已经枯掉的叶子。

    花瓶右边的墙上放了一面镜子,里面映出江易英俊却苍白的面容。

    他伤没好,但依旧固执地离开了诊所。肩膀的伤口被孟静汶拿纱布仔细包扎过,她从前是专业医生,手法一流,但纱布太厚重,哪怕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肩上厚厚的一层东西团在那。

    江易解开纱布,肩膀处有一个肉眼可见的血窟窿,虽然不再流血,但依旧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他没有敷诊所带回来的药,也没有换新纱布,而是将那卷纱团成一团咬在了嘴里。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卷黑胶带,撕下许多条长段,对着镜子反手将胶带贴在自己的伤口上。那是一个漫长而剧痛的过程,新生的血肉接触粘胶,一次贴不平整就要揭开重贴,每一下都能让江易将嘴里的纱布咬出窟窿。

    期间伤口崩开了一次,血被胶布死死堵了回去,一点都没有外流。

    江易额上的冷汗扑簌簌朝下流,直到用胶带将伤口完全缠好,他才吐掉已经被咬破的纱布。他靠在椅子上喘息,清冷的目光落在另一侧的桌角,那里放着一个陈旧的相框,框里的相片已经发黄,是那年林清执离开西河前,带他和赵云今去香溪边玩时拍的照。

    他犹记得那晚的夜色深深,林清执站在香溪边放起了一盏写满字的孔明灯。

    男人目送灯笼上天,说那是他的理想。

    江易靠着椅背静坐了很久,许久之后,他直起身,拿起剪刀剪掉了花瓶里摇摇欲坠的一朵蔷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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