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涟漪-《狂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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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集合!集合!熬不住的就滚蛋。”兽医和一干老鸟们歇斯底里叫着,他们手里的95式步枪不断地吐着火舌,黄橙橙的弹壳抛落在地。

    20多名队员战成一排,高压水龙头喷出的水柱冲向他们,稍微站立不稳,便被水柱冲倒,但周围的人很快扶起被冲倒者。

    20多名队员,胳膊挎着胳膊,手挽着手,挺立一排人墙。

    “快!一个小组扛起一根原木。”兽医和一干老鸟们依旧大声命令道。

    刚刚还在雨水的冲刷下还未缓过来的队员们,转瞬间又要被扛起湿重的原木,奔跑进入满是泥浆的训练场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闪亮的日子,老猫的心久久不能平复,他将礼服叠好,工工整整的放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拿起一瓶啤酒,拧开,仰面喝了一口,笑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郊外,绿荫环绕的一道铁轨,一列老式的列车缓缓驶过。

    小茜站在铁轨石基上,两手伸开保持平衡的走着。走了一会后,她感觉要掉下来,急忙喊道:“罐头,罐头,快来扶着我。”

    罐头快步跑来,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。

    小茜在他的搀扶下,继续向前走着。

    “罐头,你为什么喜欢夏天?”小茜边走边问他。

    罐头挠了挠头,“我记不住了,真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了。只是记得喜欢,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小茜停住了脚步,脸转向了罐头这边。

    罐头咧开嘴笑了,低头羞涩地说: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那如果我不是夏天,你还会喜欢我吗?”小茜又认真的问。

    罐头低下头,手捏着衣角,半响没说话。

    小茜抬起头,看着远处,眼神坚定,说:“没关系,我不在乎。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?爱情如死之坚强,众水不能熄灭,大水也不能淹没。”

    呜——!远处,一列火车鸣笛驶来,罐头见状,立刻将小茜抱了下来,火车“哐叮哐叮”的飞快驶过,带过一阵风。

    火车过后,罐头将小茜放下,他有些手足无措查看小茜有无受伤。小茜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,咯咯笑了。

    “其实,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夏天,但我喜欢叫你夏天。”罐头认真说完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橙橙的小玩意,是一枚弹壳做的挂坠。

    “送给你。”罐头恭敬地递过去。

    小茜接过来,看着那枚精心打磨的弹壳挂坠,笑了。

    “真好看。你做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罐头使劲地点头。

    小茜发现他并不傻,他比任何人都聪明,在感情这件事上,他是最值得托付的人。

    小茜撸了撸罐头的脑袋,认真地说:“罐头,我答应做你的夏天,你也要记住,永远不要把我弄丢了,好吗?”

    罐头用力的点点头,“我会永远守护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咱们拉钩。”小茜伸出纤细的小拇指。罐头也认真的伸出小拇指,两根手指勾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拉钩,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!”两人齐声说。

    说完,小茜拉着罐头,向前跑去。

    (3)

    郊外,距离小茜和罐头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的地方,一个破败的院子里,马格南一伙正在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间。

    马格南坐在一张旧藤椅上,眼睛似张非张的,看样子像是睡着了,其实他是在想着事情。

    捞仔蹲在马桶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色情杂志,厕所的门开着,一阵阵恶臭飘来。但这丝毫不影响哑巴胃口,距离厕所不远的地方,哑巴正用自己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挑着生蚝大快朵颐,他吃的已经有一会了,旁边丢了不少生蚝壳。

    马格南的脑子里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。万坤坚决的态度让马格南知道,想要好好的跟他谈合作已经不可能。本来,他还想着留万坤的命到月底,让他多活几天,待到自己把事情办完之后再解决这一切。

    为此,他还精心设定了一个计划,希望在办完这件事后再干掉万坤之类,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。

    既然万坤这么不合作,那只有采取最后一个办法:抢。马格南的信条中没有什么规则,符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利益。

    “蓖麻仔那边什么时候能到?”马格南从藤椅上直起身子,对一旁的捞仔问。

    捞仔已经从厕所里出来了,他提着裤子,将那本色情杂志夹在腋下,说:“早上打电话给蓖麻仔,说是从缅甸那条路过来,就这几天就能够到了。”

    马格南点点头,又接着问:“买家那边都联系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联系好了,几个买家都已经安排齐了。只要我们这里就位,他们就安排船过来,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捞仔走到了马格南面前,想想又说:“老大,可是码头咱们现在还没有搞好?”

    马格南冲他笑了笑,他从藤椅上站了起来,捞仔跟在他后面,哑巴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,跟着他过来。

    马格南举起手,朝着前面指了指问:“那个方向,是不是清水镇的码头?”

    捞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点头说:“是,码头就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晚上,我们就过去。”马格南脸色平静说。

    捞仔打着手语告诉了哑巴,两人对视一眼,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清水码头,夜晚的码头格外宁静,微风轻抚,码头内停泊的几艘舢舨随浪摇荡,好似一个个摇篮。临着码头边的是一栋漆成白色的五层小楼,这里是码头岸线,也是整个码头调度室。离调度室不远的地方,是整个码头的仓库。

    清水镇产一些水果和稻米,每年各种水果、稻米等原材料,都会通过这个码头源源不断的运出。

    现在不是收获的季节,属于码头上比较清闲的一段时间。不大码头鲜有船只,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更加冷清,码头内的起重机、拖车都歇了,整个码头静悄悄的,只有调度室一楼传来阵阵喧嚣的打牌声。

    烂牙仔、阿毛几个人正围着一个桌子上玩着扑克,地上滚落着一些喝光的啤酒瓶,桌子上堆着一些开心果、瓜子等坚果。天气很闷热,几台电风扇不知疲倦的转着,搅动着浑浊的空气,却丝毫也带不来凉意。

    阿毛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打出,得意的看着众人,“我赢了。”

    烂牙仔一副哭丧脸,他把手里的纸牌胡乱地扔到桌子上,沮丧地说:“不打了,不打了。他妈的!越打输的越多。”

    阿毛将一堆乱七八糟的牌重新整理,洗好,又笑嘻嘻说:“给钱给钱。”

    烂牙仔瞥了他一眼,骂道:“小气鬼,这点钱在那催催催。”

    说毕,他不满地翻了上衣口袋,没找到钱后又开始翻开了裤子的口袋,将最后的几张皱巴巴的泰铢扔到桌子上。临了,还骂一句说:“拿走,真丧气!一晚上一次没赢过。”

    烂牙仔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不走运,从七点钟开始玩牌,到现在几十局也该有了,可他就没有赢过一回。身上的一千多泰铢输的干干净净,晚上回去连买包香烟的钱都没有。

    看着阿毛眼睛眯起,跟吝啬鬼一样的数着杂乱的钞票,他就气不打一处来。烂牙仔上前拍了他脑袋一巴掌,嘟囔了的骂了一句说:“你们这群死鬼,把老子的钱都赢光了!”

    阿毛挠了挠头,继续数着钱。烂牙仔看着桌子上放着阿毛的一包香烟,伸手拿了过来,揣进了自己口袋,他从里面抠出一根,点着,吸着,出了门。

    今天的天气很闷热,从傍晚的时候乌云就开始往下压,像是要把这大地扣住一样。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。

    屋子里很闷,烂牙仔待的不舒服,便出来透口气,他朝着码头外走去,码头外因为有水的缘故,空气稍微好一些。

    刚到码头外,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声,循声望去,是一个小混混在墙角正肆无忌惮的撒尿。

    想想这个家伙也赢了自己不少钱,烂牙仔悄悄地走过去,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。那个小混混不由一愣猛地转身,赶忙提起裤子。

    “随地小便,老婆偷汉。你这个死衰仔!”烂牙仔恶狠狠的骂道。

    那个小混混赶忙提起裤子,赔笑说:“没毛病,没毛病。嘿嘿。”

    “赢钱赢的这么多还这么放肆,小心命短,你这个死人头!”烂牙仔又骂了一句,悻悻地走了。

    他应该去仓库那边看看,这些都是万坤交待的,每天晚上要来回巡视两圈。虽然做事有些不着调子,不过烂牙仔对万坤的话还是言听计从,不敢打半点折扣。

    轰隆一声,漆黑的夜空响起一声炸雷,烂牙仔吓了一跳,赶忙朝着仓库那边跑去。

    一声炸雷之后,天就像是开了口子一样,哗啦啦的大雨便落了下来。刚才撒尿的那个小混混捂着头朝着调度室跑去,忽然,脚下一沉,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。

    他不清楚是什么,连忙站了起来,忽然,什么东西挡在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咔!一个闪电照亮了夜空,他抬头一看,竟是哑巴那张渗人的脸。

    小混混还未来得及张口,便被哑巴一张捂住了嘴巴,倏忽间,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便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雨点子砸在小混混的脸上,他本能的捂着胸口,不一会就绝望的瘫倒在地上,汩汩的鲜血被雨水冲散开来。

    另一边,捞仔已经走到了码头门房内。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躺在门房里正在睡觉,风扇呼呼的转动着,他们打着鼾,旁边的对讲机不时的传来几声聒噪声,地上散落着一堆零食果壳和空啤酒瓶。

    捞仔走了过去,微笑的看着这一幕。他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刃,走到其中一个男子跟前,拍了拍他的脸,那人迷迷糊糊地醒了。

    “谁呀?”那人迷糊着说。

    “该起床了。”捞仔笑嘻嘻的凑过去。

    那人睁开眼,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脸的时候,捞仔猛的一下掀开他身上的t恤,将衣服盖在他头上,接着便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旁边那人听到有动静,睡意朦胧的醒来,却被捞仔一刀扎进了胸口,鲜血浸透了他的汗衫,两人很快就停止了呼吸。

    捞仔拔出短刃,用那人的衣服擦拭了一下刀柄上的血迹,站起来便走开了。

    大雨瓢泼,调度室门口,几个人正在打着牌,他们的声音被雨声淹没,但还是不时的传来几声放肆的笑声。

    披着雨衣的马格南缓缓走来,刚到调度室的走廊下,他就将雨衣的帽子摘下,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雨水。

    正在打牌的小混混注意到了他,一个小混混指着他问:“喂,你是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马格南没有搭理,依旧抖动着雨衣。

    “他妈的!哪里来的流浪汉?赶紧滚,到其他地方避雨去。”一个小混混扔下手里的纸牌,骂骂咧咧的朝着他走来。

    其他小混混也都把手里的纸牌扔下,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聋子?再不走的话,我就对你不客气了。”那个走来的小混混说着,从旁边拎起一根铁棍。

    他刚到门口,伸手便要去推马格南。不过还未推到,一旁的哑巴便已经窜出,他手里的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快速地扎进了那个混混的脖子,血一下溅了哑巴一脸。

    其他混混见状,慌忙之中有的要去抓起铁棍,还有的扑向电话……捞仔上前,一脚踹倒那个扑向电话的小混混,接着便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马格南掀开身上的雨衣,扬起一把廓尔喀弯刀将两个正欲反抗的小混混砍倒在地。他的动作很是流畅,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,一眼便能看出他是用刀的高手。

    不到五分钟的时间,调度室内的几个小混混便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
    烂牙仔哈欠连天,刚才那阵雨可真大,自己只能躲在不远处的仓库门口。趁着雨势减弱一些,他将衣服顶在头上,快步跑回调度室。

    正跑到门口的时候,却被什么东西绊倒,他伸手一摸,竟然是血。

    烂牙仔吓得失声大叫,再看一眼调度室内,马格南、捞仔和哑巴三人正聚集在一起,屋内的众弟兄们已经倒成一片,鲜血顺着门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烂牙仔赶紧捂住了自己嘴巴,惊恐地转身之后,赶紧朝着外面跑去。

    马格南发现了他,三人走出调度室大门,看着远处正在雨中奔跑的烂牙仔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去追回来?”捞仔向马格南询问。

    哑巴拔出腰间别着的乌兹冲锋枪,呼啦一下将推上枪膛,瞄准了雨中吓的跌跌撞撞的烂牙仔。

    马格南却按下了他的手臂,“算了,留着他去给万坤报信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们转身朝着码头的调度室走去。马格南指着里面说:“把这里收拾一下,血腥味不好闻。”

    捞仔和哑巴收起刀枪,开始将尸体一个个的扔到水里,紧接着又拎出水桶对地面进行清洗。

    马格南找个椅子坐下,随手将廓尔喀弯刀“叮咚”一声放在桌子上,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烟,磕出来一根,点燃,吸了一口。

    他看到自己满手是血,便用一个死去混混的衣服擦了擦,血迹很难擦干净,他将烟咬在嘴里,站起来朝着卫生间走去。

    拧开水龙头,马格南对着镜子洗手,殷红的水顺着水管子哗啦啦的流下。镜子对着马桶的位置,透过镜子,他看到一个小混混正坐在马桶上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那个小混混在他们刚刚才来的时候在上厕所,没想到厕所没上完,自己的一干弟兄就全都报销了。

    马格南没有理会那个坐在马桶上的家伙,继续洗手。一会,洗干净后,他用力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,拿起一块毛巾擦拭了一下,便朝着马桶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那个小混混看着马格南走了过来,身体像是筛糠一般抖动。马格南走到他跟前,笑了笑,问:“你是跟着万坤的?”

    小混混拼命地点头,拿着杂志的手还在发抖。马格南笑了,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,微笑着说:“不要害怕,没事。”

    小混混战战兢兢的站起来,提着裤子,他还未站全,马格南便快速的抡起马桶的水箱盖,猛的一下朝着那个小混混砸去。小混混被砸的满头是血,一个跟头栽倒。

    马格南仍旧不罢休,蹲在地上又砸了几下,直到确定对方已经没有呼吸才停止。他将沾着血迹的水箱盖扔掉,拍了拍手,继续走到水龙头前洗手。

    (4)

    烂牙仔惊恐地朝着万坤的别墅跑去,雨很大,一路上他滑倒很多次,但没有敢停留半步。连跑带爬用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万坤别墅门口。

    “开门,开门!出事了!老大,出大事了!”烂牙仔拍着万坤别墅的大铁门,引来里面一阵狗吠。

    保镖见是烂牙仔,将门打开放他进来了。烂牙仔慌张的抓着保镖的手,语无伦次地说:“快,快。出大事了,带我去见万老大,码头出大事了!”

    客厅里,一身睡衣的万坤坐在沙发上听着烂牙仔的叙述,烂牙仔浑身湿透,双手扶着膝盖,气喘吁吁地指着码头方向,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杀人了,他们真的杀人了……”描述这个过程的时候,烂牙仔脸上的惊恐犹在,看得出来他被吓的不轻。

    万坤转着手里的核桃,神情严肃,他问:“这么说,你看清楚那些人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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