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4章 和光之死-《双向替身离婚后夫人才是真大佬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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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种不喜让顾流云曾经很多次,涌起了想要毁掉严嵇那张脸的冲动。

    在顾流云心中,他每次看见严嵇便会感觉到愧疚,因为顾流云总会想起自己害死顾和光的事实。

    对于顾流云这样的恶人而言,这种类似于愧疚的情绪,比其他看上去更痛苦的情绪,都更加折磨人。

    顾流云觉得自己不需要愧疚,也不需要后悔,他需要的只是继续这样没心没肺地走下去。

    只是,虽然痛恨严嵇,但顾流云却杀不了严嵇。

    因为他没有那个水平。

    顾流云杀过几个人,但这并不代表,他自己在这方面有着很高超的能力。

    他当初能够杀死他的父母,是因为他父母对他没有戒心,他们没想到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,就能干出那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又或许他们不相信,在长年的折磨之下变得畏畏缩缩的顾流云,会有杀人的勇气。

    在他们眼中,顾流云不过是一只听话的可以用来折磨的狗,狗怎么可能反咬主人呢?

    这是因为他们的轻视,顾流云才能够在被殴打的情况下,小心翼翼地谋划几年,然后那么顺利地送他们去见了上帝。

    而顾流云能够杀死顾和光,正是因为顾和光对他的信任。

    这种顾流云从未在别人那里感受到过,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明白。

    杀死顾和光的过程是那样顺利,一切都流畅得不可思议,甚至让顾流云在一开始得到结果的时候,不仅没有任何意外,还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快意。

    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感到那样的快意。

    一开始顾流云将其解释为了,这种快意是出自他对杀戮的渴望。

    但是后面,因为组织上的安排,他又害死过几个人。

    不过那样的过程,无论是过程中还是得到结果后,都只让顾流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厌烦。

    几次过后,顾流云也开始明白,他不是喜欢杀人,他只是喜欢杀顾和光。

    越爱他,他便越想杀他。

    这样的爱顾流云没有办法给另外一个人,所以那样的快乐,他也只能感到一次。

    一开始时间还近的时候,那样的快乐是清晰的,就像刚刚从度假的城市回来,还能在恍惚之间感受到海风的气息、澎湃的热浪般。

    但是很快,那种隐秘的快乐就变为了雪地之中的火堆,一开始很旺盛,能够将冰天雪地化为温暖春日。

    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,柴火便烧完了,顾流云必须不停去添柴。

    而每一次去添柴,他却绝望地发现,火堆越来越小,冰雪越来越深,在寒意的侵袭下,快乐变成了一种绵延的隐痛。

    为了生存,他得将火势延续;为了生存,他得时刻忍受那种凌迟的痛苦。

    添柴需要的是回忆,回忆他与顾和光那些美好的东西,回忆过往。

    但是可怕的是时间。

    时间可以让一切事物都变得混杂不清,可以将一切模糊。

    他越想去回忆顾和光,便越开始忘却顾和光,他那些努力的行为,就像是倾尽全力握紧一捧流沙。

    而流沙始终在流动,始终在减少。

    一切都模糊不清,顾流云想,或许这样下去,顾和光只会成为他脑海中一抹影子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一股极深的恐惧如同寒意一般,刺入了顾流云的骨髓。

    他绝不能允许那种事情的发生。

    他不能从过去走出来,如果他真的走了出来,顾流云预感到,他的人生都会崩塌。

    心头的恐惧如同一张毯子,盖在了顾流云身上。

    之前他虽然也来过这里,但是却没有破坏房间的陈设,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,因为顾流云将墙上的照片都取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将相框摔碎,在玻璃碎渣中取出相片的本体,然后将属于顾和光的那半部分撕了下来。

    干完这件事后,顾流云重新坐回了充满灰尘的沙发上,开始思索自己之后要往什么地方逃。

    顾流云现在也有与陆江初一样的感受,他发现只要他在华国境内,他就不可能脱离严家的掌控。

    即使顾流云愿意像曾经的自己一样,当一只隐藏在暗夜中的老鼠,也没办法继续。

    因为即使在暗处,严家也仍旧拥有对一切的掌控力。

    这或许就是顾流云的主人,那样厌恶严嵇的原因。

    曾经的严家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,但是严嵇却是让严家变得更加可怕的那个天才,这极大侵犯了那个人的利益。

    那个人屡次想要对严嵇下手,但是却没有成功,只有在利用陆江初的时候,严嵇才会乱了他的阵脚。

    那是陆江初也不是省油的灯,更何况那个疯子根本就不舍得杀陆江初。

    顾流云看着这些年,那个疯子一次一次将陆江初放过,甚至那人还在许多地方都下达了命令,让别人不能刁难陆江初。

    陆江初的确是个天才,有很强的能力,在很多领域都用极短的时间,取得了别人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成就。

    但正是因为陆江初是个天才,她才会那般招人嫉妒,陆江初曾经在阴差阳错之中得罪了不少人,是因为她战胜了那群自命不凡的人。

    那群人中有不少位有极其可怕的家世,足以碾压陆家,对于那些人而言,他们想要对陆江初下手,是不可能有任何顾忌的。

    而在这之中保护陆江初的,就是那个疯子。

    顾流云一直都看不懂那个疯子,那人折磨陆江初的同时,又想方设法地保护着陆江初,整个人就像分裂了一样。

    他就像黑暗中的恶魔,又像暗影中的骑士,陆江初能够过得这么好是因为他,而陆江初会过得如此痛苦也是因为他。

    矛盾的两面同时成立,彼此抗衡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顾流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为什么陆江初总是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厚爱,难道她真的有多么特殊吗?

    这时,突然有一个声音在顾流云耳边响起,回答了他的问题:“江初她的确很特殊,比起你这样卑劣又懦弱的人,她美好得就如同天上的皓月与星辰。”

    听到那个回答,顾流云也不意外,他只是好奇自己什么时候,将心中想的问题给说了出去。

    不对!

    就算他说了出去,也不该有人回答啊,毕竟这个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顾流云的身体僵硬了,他觉得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。

    顾流云意识到,他错了,大错特错。

    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?

    毕竟,有人一直在这里等他。

    顾流云听到了脚步声,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强迫自己点头看向了来人。

    那人正是严嵇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今天在颁奖典礼见了陆江初,严嵇穿了一件与顾和光风格有些相似的浅蓝色衬衣。

    这让顾流云的目光都有些恍惚,他也忍不住发出了陆江初曾经发出过的感叹:“太像了。”

    严嵇知道顾流云感叹的是什么,他曾经也在很多人那里,感受到过与顾流云相似的目光。

    那些人中,有他的妻子,有他的母亲。

    但是顾流云眼中很快升起警惕,他质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

    严嵇微微笑了笑,他并没有回答顾流云的问题,而是自顾自地问道:“你说,我真的足够像顾和光吗?”

    见到这样异常的严嵇,顾流云心中的惊惧更深了,一种说不出来的惶恐劈头盖脸地,将顾流云的言语按了下去,他甚至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。

    好在顾流云还有理智,判断出了异常,他终于识别出空气中不仅有灰尘的气息,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。

    那种味道一开始顾流云以为来自尘封已久的家具,现在他才想起,那是氯仿的味道。

    氯仿是一种麻醉剂,可以让人失去力气,程度深的时候则会让人昏迷不醒。

    在顾流云的惊恐中,严嵇又问了一遍:“我真的足够像顾和光吗?”

    顾流云知道,严嵇的状态不对劲;他也明白,严嵇想要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但是顾流云绝不愿意给出那样的回答,在他心中,没有人配像他的哥哥。

    出于这样的原因,虽然仍旧处于惊恐之中,但顾流云却还是咬牙道:“一点都不像,因为你不是顾和光,并且远不如顾和光。”

    严嵇身旁的保镖给了顾流云一耳光,而严嵇的表情仍旧淡淡。

    顾流云不想屈服,但是他心中的畏惧却越来越深。

    曾经的他很多事情都是在别人的指导,与顾和光的保护之下干的,但是本质上,顾流云是一个十分欺软怕弱,并且懦弱的人。

    他和他那个喜欢殴打女人和小孩的父亲很像,本质上不敢反抗这个世界,不敢反抗更强的人,所以才去迫害弱者,才去伤害在乎他们的人,想要得到一种虚假的掌控感。

    见那保镖又抬起了手,吸入过多氯仿后难以动弹的顾流云,吐出了几颗牙齿。

    这几颗牙齿让顾流云有些崩溃,在是否要继续坚持下去的边缘,顾流云急中生智,说道:“你能够打到让我认为,你很像顾和光,但你能这样去打陆江初吗?

    你不能!所以你这样强迫我,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    也难为了顾流云,在两颗门牙都已经掉落,说话漏风的情况下,还能够发音如此标准。

    他的话好像起了效果,严嵇用眼神示意保镖停手了。

    顾流云看见,严嵇将一份文件扔在了他面前,那是一份协议。

    虽然对协议的具体内容顾流云并没有看清,但他心中却升起了警兆。

    这东西绝不能签!

    但是严嵇想要他签协议,并不需要争取他的同意,保镖直接按着顾流云的手,替他印下了指纹。

    然后,严嵇又笑了笑,仍旧是那样与顾和光极为相似的笑容。

    这种笑容让顾流云觉得毛骨悚然,恍惚间竟差点以为,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严嵇,而是回来索命的顾和光。

    在惊惧之中,顾流云听严嵇说道:“我打你,只是因为我想打你,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与顾和光相似的事实,你都要挨打,知道吗?”

    看见严嵇用与顾和光那样相像的一张脸,说出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,顾流云挣扎着想要逃离。

    然后他便被保镖们包围了,迎接他的是毫不留情的拳脚。

    听到顾流云的惨叫,严嵇从地下捡起,顾流云刚刚撕下来的照片。

    照片里的人是顾和光。

    严嵇眼中闪过一丝反感和嫉妒,在学习了一下照片上的微笑方式后,严嵇便将照片给烧毁了。

    然后他将属于陆江初的那一部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,放进了自己怀中。

    他的态度虔诚又疯狂。

    而痛苦之中的顾流云,用余光看见了这一幕,终于忍不住怒骂道:“你这个疯子!”

    然后迎接他的,则是更狠戾的殴打。

    严嵇脸色都没有变化一分,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:“别打死了,一会儿我还要带他去意大利,他可是我给江初准备的礼物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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