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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凛冽,大雪近乎失重。
茫茫雪幕遮挡住了整个广场,将世界染成一片苍茫的白。
雪花在风中翻卷,像无数晶莹剔透的蝴蝶,在战场上空盘旋飞舞。
当冰晶蝴蝶飞过的那一刻,两人的交手终于展露在了结界外。
他们简单的碰撞就卷起狂暴的气流,将雪花吹得四散飘零并遮挡住了所有观战者的视线。
海辛托斯手握赛罗斯英灵之剑,剑身上的赛罗斯咒印如同黑夜中的皓月,他轻轻的挥剑都要像将结界加护过的大地斩为四份。
白袍教皇就站在这广场崩裂的中心,半步都没有后退。
“用点真本事吧,海辛托斯。”
白袍教皇神色漠然地望着海辛托斯,像在告诉海辛托斯,目前这威力还不够伤到他。
神代的银辉所过之处,虚空破碎现实扭曲,连空间都被这股无匹的力量斩断了连接。
“听说你的战斗方式更偏向于防御反击,为什么我看起来你就像龟壳一样呢?”
海辛托斯的斩击令广场外的建筑纸糊般脆弱,成片的大楼都在剑气的冲击下不断地震颤,龟裂,深不见底的裂隙如蛛网般蔓延,将坚硬的大地都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巍峨的教堂被剑气切割成无数碎块,如骨牌般轰然倒塌。
广场地面被掀起,雕像和纪念碑也未能幸免,被剑气切割,碎裂,最终化为齑粉。
“我只是怕这结界撑不住罢了。”
兰奇半步不退,回答道。
他身后岩石崩裂的巨响,地面塌陷的轰鸣不绝于耳。
斩击的余波甚至让笼罩在广场上空的水晶天幕结界都不断破碎。
晶莹剔透的结界在剑气的冲击下寸寸龟裂,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嘣声。
碎裂的晶块如雨般洒落,折射出炫目的光彩,变成破碎的星辰,散落在大地上。
结界的修复能力也非同寻常,每当破碎发生,新的晶体就会迅速生长,如同时间倒流,填补上空缺。
然而,面对海辛托斯随手的攻势,这种修复也开始力不从心。
结界破碎的速度已经开始超过修复的速度。
洛伦甚至还没有主动用出攻击手段。
两公里开外的第二重水晶天幕结界边缘。
“怪物……”
西蒙罗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,双手因控制着结界而颤抖不已。
维持着这个结界的第十一军神翡翠之西蒙罗即便隔着最坚固的结界,也能感受到战斗的余波。
那余波经过两层结界的削弱,依然令他胆战心惊。
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抗议,但他咬紧牙关,强忍着魔力和能源中枢超负荷共鸣运作的剧痛,维持着结界的稳定。
这个结界是布利尔达居民最后的屏障,一旦它崩溃,外界将直面这场毁灭性的战斗,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。
在这最坚固的第二重结界外侧高楼上,嗜血的记者还在拍摄这场惊世之战。
他们架设着沉重的设备,冒着生命危险,只为捕捉这历史性的一刻。
“海辛托斯和洛伦已经开打了!现在看起来只是试探阶段,但威力……”
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恐惧交织的光芒,激昂地对着背后的镜头讲解着。
但战斗的余波实在太强,即便隔着结界也依然如此凶猛,记者们也被气浪掀飞,在空中翻滚着,他们的设备也不断地被卷起摔落。
西蒙罗看在眼里急在心头。
他施展小型轻风护盾法术,将记者们笼罩其中托起,确保他们能够稳稳落地,免受伤害。
同时他还要分神维持结界,已经是在拼尽全力。
汗水沿着西蒙罗脸颊流下,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中心,神色凝重肃穆。
遥远的克瑞瑅纪念广场中心海辛托斯持着赛罗斯英灵之剑,新的斩击仿佛要斩断世界,神明般的银辉流光所过之处,空气出现了细密的裂痕,随时都会坍塌。
“你是不想出手,还是不能出手?”
海辛托斯向白袍教皇,近距离用剑架着他的脖子压下,问道。
“如果我再出手,这结界恐怕会撑不住,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兰奇面对海辛托斯这天崩地裂的斩击,他负手而立,甚至连防御的动作都没有,他就硬扛海辛托斯的斩击,任凭剑气在面前肆虐。
他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,只是不断地防守,化解。
但这防守,却无懈可击。
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,将教皇牢牢护在其中,无论剑气如何锋利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丝划痕。
“真奇怪呢。”
海辛托斯自顾自地观察着白袍教皇。
在他的斩击下,教皇的白袍依旧洁白如新,他的面容平静而超然,对这场惊世之战毫不在意,一切都尽在掌握。
防守几乎称得上完美。
这种超然不像是演出来的。
但同时,也透着一股违和。
满地的碎石和断垣残壁被高高卷起,在空中盘旋,如同一场疯狂的风暴。
大气在他们周围被压缩,变得稠密而沉重。
此时此刻,整个克瑞瑅帝国乃至于北边的整片南大陆都在屏息以待,等待着战斗的初回碰撞结果。
谁占上风,谁占下风,将决定了到底谁才是处在挑战者的地位。
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转播镜头中不断摇晃并闪过乱码的画面。
“你不会是不能进攻,而非不想进攻吧?”
海辛托斯停下了斩这个白袍教皇,问道,任由空中的暴雪在短暂平稳的气流中随重力再度落下。
即便对手知道他擅长反制魔法,也不该这样持续地不出招下去。
这种等待结合着最开始教皇似威胁般提出的停战三十分钟,更像是一种长久的拖延计谋。
对手是在等待。
等待一个反击的时机,一个扭转战局的机会。
或是一个时机来临。
可是这时机到底是在战场内还是战场外呢?
“你大可以赌赌看。”
兰奇一如既往地玩起了心理战。
“越看越觉得你有问题。”
海辛托斯分析着,相比起一个真正权能的强者,白袍教皇更像是一个演员。
白袍教皇的防御本就有些不合理了。
没有任何防御是完美无缺的,越是强大的防御,往往意味着越大的代价,越多的限制,但这个白袍教皇的防御似乎没有任何弱点,也没有任何负面影响。
它就像一堵永恒的墙,挡在海辛托斯面前,无论海辛托斯如何攻击,都纹丝不动。
除非这个白袍教皇不可思议的防御能力,是以某些代价换来的,他或许根本没有能力发动攻击,他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防御上。
也有可能更进一步,这个白袍教皇从一开始就在虚张声势,他根本没有那么强大。
“既然你不愿意出招,我就先去解决了你的同伴吧,那么你有没有能力来阻挡我呢?”
海辛托斯直视白袍教皇,开口道。
“……”
白袍教皇表面波澜不惊,实则感觉已经快拖不住了。
他最大的弱点不是别的,而是若海辛托斯要走,他没办法留。
一旦支撑了一段时间之后,定会被海辛托斯发现问题。
兰奇能做的唯有尽可能时间久地拖住海辛托斯。
但似乎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到极限了。
“你真不拦我?”
海辛托斯嘴角带着笑,他的验证果然成功了。
就在海辛托斯准备不管不顾这个白袍洛伦并离开的那一刻。
忽然,他的脚步一顿。
“……”
海辛托斯皱眉侧过头,望向布利尔达西侧神裔殿堂的方向。
因为在这瞬间,他感觉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。
而兰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,如释重负地呼出了白雾。
“西格丽德,我就知道你是最靠谱的。”
他自语的嘴角带起微笑。
那魔力是纯粹的强大,它如同一道惊雷,在布利尔达这个城邦所有的强者的灵魂深处炸响。
两公里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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